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读书“五贵”

发布者:鲁牧工商网发布时间: 2018-07-18 10:20:10 浏览次数:

贵博

食要吃五谷杂粮,书要读诸子百家。应当博览群书,不能读得太少、太窄,否则就会孤陋寡闻。

以康熙帝来说吧,经书,“四书五经”他都读过;史书,“前四史”、《资治通鉴》他也都读过,甚至通读、熟读;诗,他自己做诗选,搞了宋、金、元、明的《御定四朝诗》,还搞《全唐诗》等。这是人文社会科学方面,还有自然科学方面:他学数学、天文学、历法学、物理学、化学、地理学、测绘学、舆图学、生物学、医学、药学、解剖学等,而且有些还学得很深,比如数学。他做皇帝,处理完了公务,业余时间研究科学,写论文,他的论文集《几暇格物编》,收录九十三篇。他到了山海关海边,见到海浪就思考,为什么有涨潮、退潮呢?到了钱塘江边,这儿怎么也有涨潮、退潮啊?又问耶稣会士,知道地中海也有涨潮、退潮。他就看书研究,最后得出结论是月亮盈亏影响到地球海洋有潮涨、潮落。

清人张英书房自书联曰:“读不尽架上古书,却要时时努力;做不完世间好事,必须刻刻存心。”读书确应当广博一些。

贵精

朱熹说:“为学之道,莫先于穷理。穷理之要,必在于读书。读书之法,莫贵于循序而致精。”这里强调读书要精。《三字经》里也说:“教之道,贵以专。”都是说读书贵精、贵专。书读了很多,应该有几本书把它读精、读烂、读熟、读透。

我建议在自己书案上放几本看家的书,经常看,随时看,长久看。哪几本看家书?每个人情况不一样,自己选择。有次一位记者问我:“阎老师,您就说一本书,您经常看的一本书。”我说:“是《说文解字》。”他一愣,说:“为什么要看《说文解字》?”很简单,像我们这样的,吃饱饭就是看书,就是写东西,这是专业,天天跟文字打交道,跟书打交道,没有一天不看书的。你要看书,就要认字,字是所有文章的基础,要把字搞清楚。这个字的形音义要明白,训诂也要明白。中国所有字典的根,就是汉朝许慎的《说文解字》。碰到一个字,就查一查。不但明白了意思,而且了解了这个字的根源。

读书要精,一个字是这样,一本书也是这样。其实有几本书应经常翻,搞熟了,受益就比较大。具体看哪本书,就不一样了,医生有医生的看家书,文学家有文学家的看家书,工程师有工程师的看家书。要根据自己的情况,选几本书,经常翻阅,把它读透了,读精了。

读书贵在恒久。一个人,读一本书不难,读一时书不难,难的是常年读书,手不释卷。顾炎武就是“自少至老,未尝一日废书” 。读书要一以贯之,既有坚定不移之志,又有勇猛精进之心。我讲一个终生读书的故事。

张秀民先生(1908—2006),浙江嵊县人,《中国印刷史》的著者。他在厦门大学中文系学图书分类,1931年毕业。毕业后到北京图书馆管图书编目。1971年退休,在北图工作40年,退休后回老家,又继续工作差不多40年,还有上大学的几年,他花了大约80年的时间,做了一件事情——编著《中国印刷史》。他看了355种宋版书,每本书都作了详细著录。他健康长寿,活了近一百岁,还不糊涂,笔耕不辍。因此,要以这句话自勉:生命不息,读书不止。

读书最难的就是一个“悟”字,水平高低和学问大小,其关键还要看这个“悟”字。读书,眼睛看并不难,但悟其道就比较难。有些人读书能悟出道理,把书读透了,读破了,有收获,有新见。这里我讲三个和尚“悟”的故事。

第一个是释迦牟尼。他修行多年,受尽磨难,终未开悟。一日在菩提树下,冥思苦索,悟到佛的真谛,创立了佛教。

第二个是惠能。禅宗五世祖弘忍年老,他的衣钵要传下去,传给谁呢?大弟子神秀作偈曰:“身是菩提树,心如明镜台,时时勤拂拭,勿使惹尘埃。”这不是很好吗?但舂米的小和尚惠能也作偈曰:“菩提本无树,明镜亦非台,本来无一物,何处惹尘埃。”惠能达到了佛学禅理的一个新境界,悟出了佛教内在的精髓。

第三个是怀素。怀素苦练书法,笔秃了就扔掉,时间久了,堆成“笔冢”。他还周游各地,寻师访友,刻苦学习,摩拓碑帖。他练习书法的时候观察夏天的云彩变幻,“观夏云多奇峰,辄常师之”,从云彩的无穷变化中去悟草书之法,最终升华到一个新的境界,形成自己的狂草风貌,“笔下唯看激电流,字成只畏盘龙走”。

读书,难就难在这个“悟”字上,最费心思也在这个“悟”字上,高明更在这个“悟”字上。若参照王国维在《人间词话》里的三重境界去理解,“望尽天涯路”说的就是博,“为伊消得人憔悴”说的就是悟,“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”说的是最后才得到果实。

贵行

读书为了行,学习为了用。有人饱读诗书、满腹经纶,却束之高阁、空无一用,这种例子不胜枚举。这里讲“用”,主要是两层意思:一是述,二是用。当然,述中也有用。

先说述。读书悟出道理,可能后来会忘掉,应当把它著述出来。讲自己一个切身的体会吧。有次,我讲咸丰帝,电视台只给四十分钟。咸丰朝十一年,那么多的大事,那么多的人物,四十分钟怎么讲?还要讲得有意思,否则大家不爱听。光讲故事,不讲事理,也不行。四十分钟怎么把咸丰朝讲完、讲好,我真是发愁,吃不下饭、睡不着觉。一天夜里,我突然想起陆游的《钗头凤》:“红酥手,黄藤酒,满城春色宫墙柳。东风恶,欢情薄,一怀愁绪,几年离索。错!错!错!”我立刻披衣起床,打开电脑,把悟想到的快速记录下来。我想,咸丰皇帝这一辈子就是“三错”:第一错是,错坐了皇帝宝座(这个宝座不应该他坐他却坐了);第二错是,错离了帝都北京(不应该逃跑到避暑山庄);第三错是,错定了顾命大臣。我心想,这四十分钟——每个“错”讲十分钟,开头五分钟,结尾五分钟,正好是四十分钟。后来一讲,大家说行。

再说用。读书之用,包括修身、齐家、治国、平天下,包括提高文化素养。机关工作人员应带头读书。有一次遇到一位比我年长的先生,他身体非常好,我问:“您身体为什么这样好?有什么经验?”他说:“我的这点经验谁都知道,就是人们不能坚持一贯地做下去,我却能坚持做下去。”他说得有道理。其实,“知”人人都知道,就是不能“行”;“理”人人都知道,就是不能“用”。要既重知,也重行;既重理,也重用。读了书,就要行,就要用。既会读,又会用,才能帮助我们达到一种境界:上与天合,下与地合,外与人合,内与己合。